周母眼角微湿润,轻轻拉过姜辞色的手,声音有些哽咽:“色色,我一直想再见见你,想同你道个歉,说声抱歉。

姜辞色恍惚了片刻,妇人手掌的温度是温热的,一如当年曾让她感觉过温暖。

只是和当年不同的是,时过境迁,妇人那双保养得宜的手上已经多了许多皱纹和褶皱。

姜辞色对她笑了笑,轻声道:“都过去了。

周母摇了摇头,轻叹了口气:“不,有些事会过去,有些事却永远也不会。

她前半生顺遂,一直得意,后来家逢巨变,家道中落,遭受不住打击失了理智。

她从未那样与人为恶,却用着最恶毒的言辞伤害了面前的女人。

当境况好转,经年往复。

她却时常会想起那时指着姜辞色鼻子骂的自己,想起曾从自己嘴里说出那么多难听的话。

这些年,不论境况好坏,她却始终难以忘记。

当理智回拢,多年的理智和教养更让她觉得痛苦和后悔。

她一直想找个机会再见一见色色,亲口和她说声抱歉。

姜辞色一时哑然,她不可否认,当年周母的话确实对她伤害颇深,所以她也不会简单的一句没关系便作为回应。

她想,那样周夫人也不会相信。

“何必再提那些无趣的事儿呢,人这辈子又有谁没有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呢? 姜辞色轻声安慰着。

没有人会用永远不去犯错。

她是,周夫人是,季明烨也是……

姜辞色不知怎的,想起季明烨来。

那个男人,后悔过吗?会觉得自己也曾错过吗?

是不是她对他也太过苛求。

闻言,周夫人笑了笑,目光慈爱:“你还是和当年一样。

姜辞色沉默以对,不知道该如何回应。

像是也没想能得到她的回应,周夫人轻叹了口气道:“可惜,你和时予却是错过了,可惜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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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辞色温声道:“既是错过的,便不必觉得可惜,也不必觉得伤怀,我们须得往前看,往前走。

周夫人点头道:“你一向豁达,倒是我行将就木反倒钻进死胡同里,还要你来开导。

姜辞色又问了问周夫人的病症,得知时日无多,蓦地也觉得心里难受。

“今天我喊你来,除了想和你当面道歉,还有一事想同你说。 周夫人显然对于自己的病情已经坦然接受,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度伤感。

“您说。 姜辞色看向妇人,温声开口。

周夫人对她轻轻招了招手,示意姜辞色离的近了些,随后压低声音道:“你要小心些时予,近来周家处境堪忧,再逢危机,我观时予在你和季明烨那受到打击后,情绪不对……

姜辞色微微皱了皱眉头。

周时予?

周夫人再度道:“这些年时予不再是当年的时予了,他变了许多,如今更是行事偏激,我不知他近来在谋划些什么,我也没有精力再去过问,只是唯恐会与你有关,所以你要多提防他些。

姜辞色确实没想到周夫人会同她说这些,恍惚了片刻,却也将这些话暗暗记在心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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