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顾俊生的话，顾明珠未免觉得可笑，甚至想起上官芙来。
上官芙大抵可以说是人之将死、其言也善，那顾俊生这又算什么？
算是人到中年后的幡然悔悟？
不，他这并非是悔悟，而是想抹去这十几年对他的伤害，享受皆大欢喜、天伦之乐。
顾明珠想，或许对于顾俊生而言，和她一样。
他对自己投入的那十年感情是真，所以自然也是感情复杂，偶尔悔恨、偶尔憎恶、偶尔不忍、偶尔心疼……
林林种种，这么多年过去大约他是累了。
他既恨她、却也舍不得他。
如今却想轻飘飘的一句把还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，就真的能让这十几年的隔阂和伤害翻过么？
真是可笑！
顾明珠目光清冷，淡声道：“我已经过了那个渴望父亲的年纪，你以为我还会需要你这样一个父亲么？
顾俊生微怔，神色恍惚。
“何况，你所说的把我当做自己的孩子还有着条件，在你心里，那十年的感情终究比不上和顾朝霞的血脉亲情。 顾明珠缓缓开口。
“可我亏欠她们母女太多，我在疼爱着你的那十年里，她却一直跟着她的母亲在受苦，不仅没个名分，还颠沛流离。 顾俊生仍旧不觉得自己这样的决定有什么错。
顾明珠转过身，看向他笑道：“既如此，您好好疼她便是，何必再来和我说这些？或者说我看起来很缺爱么，还是很缺人疼？也许从前我不懂，但如今我明白，这个世界上仍旧有很多关心我爱我的人，他们每一个对我都比你重要，所以您这份‘怜惜’，我还真就不需要。
说罢，顾明珠也没再和顾俊生多言，从他身旁擦肩而过。
顾俊生只觉得心里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失落。
没错，他知道自己亏欠朝霞更多，可他没法否认，他在这个孩子身上投入的感情和爱也更多。
从满怀欣喜的看着她出生，从看着她从粉粉嫩嫩的一团到蹒跚学步，从看着她软声叫她爸爸到扁着小嘴发脾气……
他所有的期待和欣喜都来自于她。
那十年，他不知道顾朝霞的存在，他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孩子，只恨不得给她最好的一切。
可也正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对她的感情，他才越发愧疚，越发觉得对不起朝霞。
＊
顾明珠离开后，神色未变。
她不是没想过告诉顾俊生真相，只是想起他甚至都未曾和上官茉打过一个照面，便阴阳两隔，这真相未免太过残忍。
她知道自己这善意或许有些多余，但大抵是因为做了母亲吧，便也多了些感同身受。
而这，大概也是她对顾俊生能做到的仅存的善意了。
没走出多远，顾明珠便接到了燕璟城的电话，她走到走廊里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，接起电话：“老公。
“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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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璟城轻轻应了一声，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顾明珠轻轻弯了弯唇瓣，正想开口再问他什么，便听对面的男人温声道：“没什么事，就是想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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